那一天, 和往常的每個禮拜天早上一樣, 他們大約九點左右就到了對街街角的咖啡廳一起吃早餐。不記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了, 平常工作都忙的二個人, 在這個時段裡也只是安靜的看著自己的雜誌、報紙或者書…偶爾她會有種說不上來的浮燥, 盯著雜誌半天其實什麼也看不下去。這時候她總會深深呼吸一口氣. 讓自己心裡那個小小的火氣不要發作。
沒有用的。自討沒趣而己。
那一天, 不安的情緒又來了。一小口一小口喝著美式咖啡, 望著窗外白花花的陽光, 她想, 天氣也太熱了吧。這個咖啡廳的生意一向很好, 這種黃金時段幾乎都是客滿, 因為空間規劃得很好, 人多卻並不吵雜。胡亂的翻動著手邊的雜誌, 她突然聽到一個細細碎碎的聲音。那是一個大腹便便的女人, 略顯稚氣的臉, 年紀應該不大, 卻因為懷孕而體態浮腫。女人一直說話著, 對面那個男人卻只是雙眼緊盯手中的報紙, 連敷衍也省了。那個畫面…真的很怪異。
就在那一刻, 她忽然懂了。她忽然懂了, 這也會是她未來的生活。明明早就隱隱約約知道自己是這樣的處境, 卻遲遲不敢面對二人之間的問題。女人。哎。
「欸…」她用湯匙敲了一下他的咖啡杯,「我想走了。」
他皺了一下眉頭, 有點不耐的表情。「不是才十點嗎?」
她微笑著搖搖頭。「不是啦我是說…我、想、走、了。」她停了一下, 「我要離開你了。」說完, 她收拾著自己的桌面, 轉身就走了。他沒再說什麼但雙手交叉放在胸前, 表情是冷淡而微愠的。她知道他會以為自己又在無理取鬧了, 以為又跟以前一樣, 過個幾天事情就過了。
當她走出咖啡廳, 心情突然好輕鬆。她還記得二人剛交往時的甜蜜點滴, 也記得後來的許多日子她一直強迫自己接受平淡也是一種幸福。但有些事情真是不能勉強的。就像她無法勉強他再找回往日的温柔貼心, 她也不想再繼續過著自欺欺人的日子了。
那一天的天空很藍很藍, 夏蟬在成蔭的路樹裡大聲吶喊著, 彷彿在向世人宣告活著的美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