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從爸爸走了以後, 媽媽的情緒更不穩定了。那一陣子他們吵得很兇, 媽媽怪爸爸常不在家, 爸爸則氣媽媽愈來愈神經質。每當他們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, 我只能躲得遠遠的, 假裝什麼都沒有聽到。
剛開始媽媽還跟來關心的阿姨們說, 這樣也好…其實大家走了以後, 媽媽一個人哭得更傷心。她總是緊緊抱著我說, 怎麼辦小傑我們怎麼辦…媽媽這麼難過, 我心裡也很著急; 但我什麼都不能做, 只能乖乖的陪著媽媽, 盡量不要惹她生氣。
漸漸的媽媽的朋友也不來我們家了。從她們臉上我可以讀到些許無可奈何和不耐煩, 但媽媽只顧著宣洩不滿和歇斯底里, 甚至當媽媽最好的朋友Joan阿姨提議要帶媽媽去看醫生時, 她還發飆趕她走, 邊罵著, 妳到底是不是我的朋友哇…
最後那一段時間裡媽媽變得安靜了。她常抱著我坐在陽台邊上看夕陽看星星, 然後告訴我她和爸爸的故事。爸爸是同校的學長, 本來是有女朋友的, 媽媽喜歡上這個學長, 於是用了很多心思把他搶過來。爸爸因為太有魅力, 常有女生主動靠上來, 媽媽擔心爸爸受不了誘惑, 所以總是緊盯著他的行蹤…爸爸卻因此愈來愈不高興。媽媽這時候已經變得很憔悴了。常常想事情想得出神, 也不太理我; 但我一點都不介意。我心裡暗暗決定要一直陪伴媽媽守護媽媽。永遠永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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Joan和April紅著眼眶默默不語收拾著書櫃上的雜物, 當一張大學時代的死黨合照映入眼簾, 二人又是一陣鼻酸。照片裡五個女孩笑容燦爛, 只是Jenny再也不可能跟大家聚會了。
「要是當時強迫她去看醫生就好了…我幹嘛跟一個生了病的人嘔氣…」Joan懊悔地掉著淚。
「怎麼能怪妳呢…她那時候根本聽不進任何人的話…疑神欵鬼的無法溝通...以為鬧過就好了, 誰知道…」Ben也哽咽說不出話來。
整個室內彌漫著一股哀傷的氣氛, 對於這樣的悲劇大家還不太置信, 不太能接受。
「小傑！」April在客廳的一角找到他。
Ben看到小傑也很激動, 從April的手中接了過來。「讓他去陪Jenny吧。」
大家默默的點點頭。
Ben把手中的布偶抱得緊緊的, 試著想要從小傑的身上再次感受Jenny的温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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